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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第一章

21世纪伊始。

这是最好的时代,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狂欢,庆祝新世纪的来临。然而,绚烂的烟火之下,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祥和。不过,这并不是我们的重点。

在2000年的第一天凌晨,有一场规模空前的流星暴袭击了地球的大气层,和大气层摩擦出各色的火花。科学家们紧锣密鼓地研究这场流星暴。和一般发生的流星暴不同,我们不知道它发源于哪个天体系统,以及它为何会来到地球,后来在天文学爱好者的眼里成为了一个魔幻的谜题。不过当时,没有人关注这件事,只有科学家知道这件事。尽管如此,它比起普通的流星暴,依旧没有什么不同。

——果真如此吗?

过了大概十多年。

渔民们在船底点上灯,以此诱捕一种著名的水产——日本鳗鲡(Anguilla japonica)的鱼苗。此时的日本鳗鲡已经长出了骨骼,具备主动向目的地洄游的能力。现在这些鱼已经很稀有了,捕捉到的鱼苗越来越少,也越来越小。

突然,正在忙碌工作的渔民中,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呼救声:

"救命啊!大海蛇啊!"

当海警急匆匆地赶到现场时,只有一个渔民尚存一丝气息,其他人则全部死亡。而这个渔民最终也在昏迷中不治身亡。传闻,他在撒手人寰之前,短暂地清醒了一阵子,并向家人披露了当时的情况。

但这种说法没有依据,一般人都认为那是海啸造成的天灾,包括那位渔民的亲人。

"我看到……一条……巨大的黄鳗……在船底游动……它简直大得不行,就像海怪……它身上的黏液……就像金色的流苏……包裹……全身……它的背鳍是金色的,像……金属一样……"

黄鳗是鳗鲡发育的一个特殊时期,生存在淡水中,喜欢躲藏在泥沙、石缝等阴暗处。正因如此,人们都认为他在说胡话,就算是日本鳗鲡的银鳗时期,也不可能那么巨大以至于撞坏船只。

但是,很不幸,这次阴谋论者是正确的。

在这之后,又经过了四十年。

"你又不是学不好,怎么就是考得这么差?"

罗卡的考试又一次失利。他仿佛根本不打算考好——他完全有这个能力——就这样他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谈话了。换做平常,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件事,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。

四十年前,有一种极度濒危的鸟,它们的名字叫做黄胸鹀(Emberiza aureola),当时的人们把它当作一种食物,但因为无法养殖,被生生吃到极度濒危。不过现在它们的数量已经开始回升,保护级别减到了易危。现在它们的迁飞已经颇具规模了。罗卡本来打算去观看它们的迁徙,可惜被这次谈话给耽误了时间。当他好不容易来到现场,黄胸鹀的群体已经飞离了罗卡的城市。

“真是不爽。”罗卡小声地抱怨道,悻悻地放下手中的数码相机,垂头丧气地回头往家走。

埋着头走路是有一定风险的。罗卡走了一小段距离,撞到了一个人,罗卡因为没有注意到,不慎摔倒在地上。

“喂!你是什么人啊,居然敢撞我!”

这种口气,八成是一个无业游民,做着像流氓一样的行径。罗卡现在没有防身工具,也没有手机可以报警,他自觉赔礼道歉是行不通的。那人看上去很想搞事,已经摩拳擦掌起来。罗卡自知不是对手,只好赶紧转头就逃跑。也许逃走,他也懒得追呢?

没想到,那人反而是铁定了心要拿他练手,一直紧追不舍。人在逃跑时往往会慌不择路,罗卡他自然也不能免俗。不多时,他已经气喘吁吁了。不幸的是,他的面前却是一面断崖,四周的树木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。而那个流氓却已经追上来了。

“小子,跑不动了吧?现在准备好挨揍了吗?”

罗卡当然不是他的对手,急得用手挡住面部,紧闭着双眼。可想象中的拳打脚踢并没有出现,反而是慌忙逃跑和惊慌呼救的声音。罗卡慢慢地把手放下来,面前什么也没有。

“唔……真是奇怪……”虽然不明所以,但是现在好歹是安全了。罗卡拍拍衣服站起来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
只是,他没有注意到,有一只小昆虫,趁他站起来,跳上了他的衣角。

罗卡的家——或者说,房子,是他的父母留下的一栋别墅。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半年后就因为事故去世了,四岁时,他的母亲则因为工作,被迫远走他乡,她的工作很危险而且据称是机密,所以罗卡只能暂时交由他的祖母抚养。可在罗卡初二的时候,祖母也去世了。他现在独自住在别墅里,这别墅的大部分功能都被搁置,因为罗卡不希望耗费太多钱财。

他瘫倒在沙发上,不住地叹着气。不仅错过了黄胸鹀的迁徙,还被一个小混混追。他实在是太累了,坐了好一阵子,才打算去做饭。

说是做饭,其实罗卡手艺不精,根本没法做饭。他只是囤积了好几箱的方便食品,只需要烧水,有时甚至都不需要烧水,很方便。罗卡的方便面泡好了,正准备开饭时,却突然被一个声音给止住了:

“你就吃这些吗?我都知道这不能总吃。”

罗卡的动作僵住了,停了好几秒,才后知后觉,开始找声源。

“喂!看这里!”

在罗卡的方便面盒子旁,他发现了一只小动物。那是一只绿色的螳螂,腹部较宽阔,在革质的前翅上有两个白斑,基部的腿节上长有一些米黄色的突起。 这是一只广斧螳(Hierodula patellifera)。

“你……是你在说话?”罗卡惊愕地看着这只平平无奇的广斧螳,“是我的幻听吗?还是……”

“不,就是我在说话哦!”广斧螳又开始发出声音。

“不可能吧……你会说话……”罗卡一时不清楚状况,“你不是机器人吧?”

“我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广斧螳!”她的口气带点不高兴的意思,“我才不是什么机器人呢!”

“可……你怎么发声?用气门吗?”罗卡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件事。

对了,昆虫的口只能进食,呼吸靠腹部的气门。

冷静了一阵子后,罗卡长舒一口气,整理着思绪。

“会说话的广斧螳……算了,或许她是个好朋友呢?”

罗卡的胃开始向大脑皮层发出指令。罗卡于是开始准备享用晚餐。

可惜,他刚把方便面夹起来,还没往嘴里放,一群警察就破门而入,把罗卡包围了起来。罗卡吓得把筷子抖落在地上,下意识举起手来。

“我做什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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